“殿下醒了!”。朱栽圳的贴身小太监刘五七端着一碗药,来到病榻前,发出一声惊呼。
陆炳和李时珍快步走了进来。
朱栽圳故意装出气息奄奄的腔调:“我难受。”58尒説蛧
李时珍拱手道:“殿下忍一忍吧。癥瘕症本就是个折磨人的病。熬过去就能登上西天极乐之境了。”
李时珍是个直来直去,说话从不拐弯的大夫。正因为如此,他才被排挤出了太医院。
朱栽圳“哦”了一声。
陆炳对朱栽圳说了一句话,让朱栽圳顿时汗毛倒竖。
“禀殿下。您的正妃、十三位侧妃、二十八位宠姬。昨夜全都得急病归天了。”
嘉靖帝骨子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皇帝。哼,你个不孝子因为一个女人——你的生母,生出了觊觎皇位之心。说明你是个耳根子软,容易听女人话的混账。
如今你去了湖广就藩,谁知道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会不会鼓动你谋反?
既然如此,朕让她们全都闭嘴好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暗杀是锦衣卫的看家本领。陆炳此番来德安府,除了给朱栽圳看病,另一个任务就是暗杀他身边所有的女人。
开局就死了老婆?还是四十多个老婆?
朱栽圳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我的四十多个老婆,一夜全都“得急病归天”了?我的天,锦衣卫果然如史书所言,是屠夫!是魔鬼!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叫什么男人?
朱栽圳应该表现出愤怒。
但他心知肚明:不能愤怒!此时此地,愤怒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朱栽圳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同一晚归天?真是奇闻异事哇。无妨,王府里还有许多宫女呢。别让我缺了女人就成。”
冷漠、好色。这两条很符合朱栽圳荒唐王爷的人设。他说出这样的话,陆炳丝毫不惊讶:都病入膏肓了还想着女人。景王果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陆炳拱手:“景王殿下好好休息。臣两日后返回京城,到时候来找殿下辞行。”
朱栽圳吩咐太监刘五七:“替我送送陆指挥使和李神医。”
刘五七送走了陆炳和李时珍。他返身回到病榻前:“殿下,该喝药了。”
朱栽圳凝视着刘五七,陷入沉思:刘五七自六岁起就来到了我身边伺候。可以说我们二人是一起长大的。十三岁时我落水,是刘五七拼尽全力救了我。这个救命恩人值得信任。
刘五七端起了药碗,朱栽圳却伸手推开,脸上病态全无:“我没病,用不着喝药。你去厨房端一碗银耳莲子羹来,我饿了。”
刘五七目瞪口呆:“殿下,您的病是装出来的?”
朱栽圳压低声音:“不装病,如何重返京城?”
刘五七愣在了原地:“殿下之前不是跟奴婢说,今后要在德安好好享乐,做个安逸王爷嘛?”
朱栽圳道:“快去端银耳莲子羹来吧。别我还没病死,倒先饿死了。”
刘五七赶忙去了厨房,给朱栽圳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里面应该是加了冰糖,甘甜无比。
朱栽圳边喝边想:此时两京一十三省的那些饥民,恐怕连米糠都吃不上吧?
嘉靖嘉靖,家家干净!
该死的时代,该死的皇帝,该死的官员。
放心,等我喝完这碗羹,就着手去改变这个时代。
简单填饱了肚子。朱栽圳问刘五七:“我记得小时候父皇赐给过我一个拨浪鼓。那个拨浪鼓带来德安了嘛?”
刘五七实话实说:“奴婢得好好找找。”
朱栽圳叮嘱他:“仔细的找!”
朱栽圳的脑海里,保留着这样一段儿时记忆:
十八年前的春天,五岁的他在御花园里蹦蹦哒哒,狠狠摔了一跤。他嚎啕大哭,他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搂住了朱栽圳:“圳儿,没事吧。”
那双大手属于他的父皇,大明嘉靖皇帝。
嘉靖帝俯下身子,替儿子擦着眼泪:“圳儿乖,不哭了!父皇还给你带东西了。”
嘉靖帝将一个拨浪鼓塞进了他的手里。
“当啷,当啷”。朱栽圳摇了两下,破涕为笑。
嘉靖帝牵起朱栽圳的小手。他摇晃着拨浪鼓,跟着父亲消失在一片好春光之中。
时光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跑起来就永不停歇。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如今,五岁的小皇子已经成为了二十三岁的将死藩王。可他却始终记得那个春日里的画面。
父子,终究是父子。无论沧海桑田,无论世事变迁。
见到那个拨浪鼓,想必父皇也会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吧。
那个拨浪鼓,是我重返京城的一个工具。
小太监刘五七翻箱倒柜,终于到了那个拨浪鼓。他飞奔向朱栽圳的病榻前。
一个东厂的太监却在后殿门口拦住了刘五七。
病榻上的朱栽圳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东厂太监问:“五七,你这是做什么去?”
刘五七答:“殿下让我找皇上多年前钦赐的一支拨浪鼓。”
东厂太监又问:“哦。我听说刚才殿下用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他不是已经三四天吃不下饭了嘛?怎么忽然胃口大开?”
刘五七停顿片刻后答道:“回陈公公。那碗银耳莲子羹殿下只吃了两口,剩下的都赏给我了。”
朱栽圳心想:连吃一碗羹都要小心翼翼!看来生在帝王家真是要如履薄冰!
呵,还好刘五七那小子反应快。看来这人骨子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可用。
刘五七拿着拨浪鼓走到了朱栽圳的病榻前:“殿下,奴婢给您找来了。”
朱栽圳道:“这几日,你替我在王府里散布一条消息。就说我现在夜里不抓着父皇赐的拨浪鼓,就睡不着觉。”
刘五七点点头:“是,殿下。”
朱栽圳又交待他:“记住,这个消息要不经意间泄露出去。办任何事,都不要办的太刻意。”
刘五七道:“殿下放心,奴婢都懂。”
两日之后,陆炳前来王府辞行。
他见到朱栽圳后,说了一堆“殿下保重身体”之类的场面话。
朱栽圳半躺在病榻上,点了点头,虚弱的说:“陆指挥使,咳咳。我命不久矣了。想我活了二十三年,从未替父皇分过忧。反而因为一些事惹得父皇不悦。真是惭愧极了。我这样的废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父皇尽孝。就连死也只能死在距离北平两千里外的异乡。唉......”
说完,朱栽圳从怀中拿出那支拨浪鼓:“这是父皇在我五岁时赐我的。劳烦陆指挥使,带回京去,交给父皇。算是留作一个念想吧。”
朱栽圳心知肚明,这段话,陆炳一定会转告给嘉靖帝。因为锦衣卫的职能,像极了后世的录音机、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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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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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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