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和摊主的无心之言,却引起了苏沅的注意。
苏沅费劲巴拉的跟摊主磨蹭了半天。
最后也没能将价格磨下去。
只是摊主实在是被缠得烦了,干脆就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了一番这船桨与寻常船桨的不同之处。
苏沅是个实打实的外行人。
摊主说得再细致,她也听不懂多少。
她囫囵将摊主说的不同之处勉强记住。
很是肉疼的给了三两银子,将那个很大的雕船抱了起来。
林明晰生怕她看不着路摔着,赶紧将东西接了过来。
两人抱着这么个东西自然没法继续接着逛了。
只能是就此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不等苏沅仔细研究那船的别致之处,她就被林慧娘拉了过去。
嫁妆和聘礼虽都收好了。
可昨日收的礼什么的,都还没造册入库呢。
乱糟糟的摆着无人看管。
这么长久下去,再好的东西也会毁了。
苏沅没法子,只能是硬着头皮费了几日将堆得琳琅满目的东西打点了一遍。
拿到一本厚厚的册子时,她心情微妙地说:“这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光是这些嫁妆聘礼,卖出去就能吃上半辈子。”
来福心情复杂的看着她,无奈道:“卖嫁妆那是落魄人家的做法,您哪儿至于?”
苏沅想到自己即将做的事儿,唏嘘道:“谁说不至于呢?”
“可能很快就至于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对了,林明晰呢?”
林明晰前两日入了朝。
皇上不吝惜对他的赏识,破了规矩,封他在刑部做了官。
官职不算多大,可也能排得上中流一阶。
算是不曾辜负林明晰多年的苦读。
只是按理说,林明晰是文臣状元出身,不该进刑部。
此举算是开了先河。
谁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林明晰对此也没提出异议,包袱款款的就去上任了。
算起来,今日还是林明晰走马上任的第一天。
来福茫然道:“大人之前派人来传话,说是今晚不回来吃晚饭,您不知道吗?”
苏沅茫然。
“我应该知道吗?”
都没人告诉她,她上哪儿知道?
不过林明晰不回来也好。
苏沅眼珠转了转,说:“你去将屋子里那个很大的雕船抱上,咱们出去一趟。”
之前有什么事儿,苏沅直接把人叫过来就能处理。
可如今府上不光住着她,还有林慧娘等人。
苏沅怕来往的人多了,林慧娘他们不满意,有什么事儿索性就带上人去外头办。
来福去抱东西了。
苏沅熟练的换了身男装,乔装打扮一番后才说:“你走前门,我走后门。”
红袖招在盛京城中名盛风大。
可无人知晓幕后的老板是谁。
苏沅始终很小心的将自己的身份掩饰得很好。
短时间内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来福见惯不怪的去了前门。
苏沅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林慧娘忧心忡忡的回到院子里。
林传读见了,面露不解。
“这是怎么了?”
林慧娘不安的搓着手,低声道:“明晰如今出息了,家里也不愁进项了,你说,咱们还让沅沅在外头跑吗?”
苏沅和林明晰没成婚的时候,苏沅怎么折腾都是无碍。
可她现在已经是林明晰的夫人了,再像以往那般在外抛头露面,只怕是……
林慧娘不懂太多规矩。
可进盛京这些时日,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平头百姓家的妇人,为了谋生不得不在外是无奈。
可从未听闻哪个官家夫人时常在外走动。
若是不慎,还容易给夫君招惹祸患。
林慧娘未出口的担心林传读心里清楚。
他轻轻一叹,说:“怎么会突然想到说这个?”
林慧娘苦笑了一下,说:“我刚想去找沅沅说话,看到她换了身男子装扮的衣裳带着来福出去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娴熟。
想来平常也多是这么做的。
林慧娘见了,不可避免的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林传读早年走街串巷接触的人多。
见识也多一些。
对此倒是比林慧娘想得开。
他说:“咱家最难的时候,是靠沅沅在外头赚钱回来养着,才度过了难关的。”
林慧娘下意识道:“可如今不是与之前不同了吗?我……”
“能有多少不同?”
林传读好笑道:“你只想着那些个无用的规矩,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沅沅没这么能干,咱家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明晰是出息了不假,可沅沅也是有本事的,你总不能将沅沅困在这宅子里。”
“否则像什么样子?”
林慧娘着急道:“可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知怎么说明晰呢。”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林明晰,容不得任何人说林明晰半点不是。
见林传读不在意,她急得不行。
“从未听说过哪个官家夫人自己抛头露面出去赚银子的,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在担心什么呢?”
“要是让人知道了,指不定就会说咱们明晰没本事养家,故而才让沅沅在外奔走,这么说起来多难听啊!”
林传读被林慧娘掐了一下,无奈苦笑。
他说:“明晰读书做官,是靠自己的学问谋生,沅沅经商做买卖,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求生,都是凭本事养活自己,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别人爱怎么说就说去呗,这有什么可在意的?”
林传读觉得林慧娘的担心很是多余,笑笑就道:“再说了,明晰有本事没本事,哪儿是别人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
“你这担心过分多余了。”
林传读很难理解林慧娘的心思。
林慧娘也很难理解林传读的话。58尒説蛧
两人难得的争执了几句。
林传读无法,叹息道:“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索性一会儿明晰回来了,你就去问问他的意思。”
“左右日子是他和沅沅过,咱们操心作甚?”
林慧娘心不在焉的说是。
与此同时,苏沅也带着来福到了地方。
红袖招的画舫内。
来福刚将雕船放下,就急匆匆的跑去拿了个册子。
苏沅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来福说:“您等的人不是还没到吗?您先看看这个,把这个月的账清了。”
苏沅打开册子看了看,眉心微皱。
“这月似乎不比上月。”
光是从账面上的收益来看,就足足少了三成。
这可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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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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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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