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真正的对手

　　谁也不知道，纵横家这一派，这时候有没有发展出像共济会那样的组织。

　　但很多迹象表明，伴随着大隋各阶层矛盾的加深，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再次迎接属于他们的乱世盛宴！

　　于是，许许多多的弟子、从人，被派到社会各地、安插进大隋政府各个部门。

　　明的，如长孙晟、裴矩、杨素、宇文述、李密等人及其后代。

　　暗的，则是遍布山东士族和南方新兴贵族的豪门子弟和民间寒族达人。

　　以上的大部分人，并不一定明确是有背后的纵横家派——五大古老家族的势力操纵，但是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人、事、言论，在悄悄影响着他们。

　　纵横家派是如何搞乱大隋的呢？

　　文皇帝、广皇帝都是雄才大略、个性十足的时代猛人。

　　但是，即使是一名皇帝，特别是刚刚才魏晋南北朝时期进化过来的皇帝，并不是想做什么事就能做什么事，虽然在朝廷事务的表面上看是这样。

　　但实际呢？

　　广皇帝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就是再惊才绝艳、触类旁通，但他作为一个人总是有思想和智慧的边界。

　　那文皇帝、广皇帝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原创的？

　　这可能吗？！

　　沿着这样一条思路去推问，大隋两位皇帝的所有做为，哪些是根本不属于皇帝大脑中原本的东西？

　　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

　　那又是谁有意的大力推动、大力撺掇、大力执行的？

　　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文皇帝晚年的昏聩、广皇帝急切的步伐，难道和这些人——实际上操纵国家大局的人，没死好的关系?

　　大隋五贵中，为什么都是佞臣、顺臣、名臣、干臣？诤臣呢？

　　为什么好多大臣在隋朝是佞臣，到了唐朝就成了有名的诤臣了？

　　这不让人很奇怪吗？

　　难道仅仅一句“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就可以搪塞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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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这些人，这些处在关键高层的人，不管你是属于关陇势力，还是齐鲁势力，或者是南方势力，都受到了莫名的影响！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大隋重走秦朝的路线，这这个国家、让广皇帝走得更快、更急、更猛一些！

　　然后，让其失之于民心、背之于民情、毁之于民愤！

　　最后化为乱世！

　　乱世，就是纵横家的最爱！

　　与此同时，他们派往各地的暗线力量开始发威。

　　或因为政治迫害，或因为疫情灾荒，或因为苛政冤情，或因为作奸流亡，社会上出现了一大批具有负面情绪的人。

　　纵横家们有效地利用了这些人的情绪和力量。

　　于是，造反开始了！

　　纵横家派出的人才，或担任谋士、或担任使者、或担任头领、或担任金主……

　　杨玄感之乱，只是他们在关陇贵族势力中挑拨发动的一场政变和一块试金石！

　　之所以是政变，因为杨家和杨家，在本质上都属于一个集团，在根本利益上没有什么矛盾！

　　师出无名的杨玄感、李密，只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们不能自己杀死自己。

　　但是，他们已经动摇了大隋的根基。

　　因为，处于底层的那些不满者，看到了大隋的虚弱，以及内部的纷争。

　　进而这些不满者开始发动此起彼伏的造反浪潮！

　　他们的后边，就是纵横家派的弟子和学徒，还有齐鲁士族、寒族势力，以及南方势力。

　　这种局势下，关陇贵族想要在内部争夺话语权、革自己的命！齐鲁势力想要夺权、南方势力想要闹独立！

　　呵呵呵，格局上，有一个三国并立的框架正在形成。

　　纵横家们，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至少目前干得顺风顺水！

　　广皇帝，面对的真正对手，是已经存在了近一千年的纵横家——五大豪门势力！

　　关陇集团，齐鲁集团，南方集团，都是站在对手前面的幌子！wbxsw.M

　　或许，广皇帝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连年的超级工程，不仅消耗了国力，也消耗了皇帝的激情和活力！

　　衰落的关陇集团、兴起的齐鲁势力、甚至是南方势力，都开始寻找各自新的代言人！

　　所以，广皇帝感到很委屈、很失望、很消沉！

　　和秦朝一样，隋朝是一个开创性的时代，都结束了长久的战乱将整个华夏重新统一。

　　都有着绝代风华的优秀帝王，都是处于中华历史的重要转折点上！

　　然而，这就是开创者的宿命吗？

　　但正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一切旧势力的韧性还很强大。

　　一旦文皇帝、广皇帝对他们打压过重，旧势力积蓄的反弹力就更强大。

　　熬过去了，就是盛世！

　　熬不过去，就是秦朝的下场，还要被泼上许多粪水，还要被冠上许多恶名！

　　人们会忘记她创造的影响后世的诸多美好！

　　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专制政权！

　　科举制，三省六部制，南北大运河，人口大发展，再一次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专制政权！

　　多好的东西！

　　但是，这种贡献，这种创造，却是以既有势力的利益严重损害为代价的！

　　纵横家们，五大家族们，门阀士族们，他们失去了特权，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和空间！

　　他们感到彻骨的寒意和疼痛！

　　所以，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重回乱世，重回纵横捭阖、点点江山的历史荣光！

　　潜伏在朝廷中的世家子弟们开始跳出来了！

　　匍匐在田野中的寒族子弟们开始站起来了！

　　这是秦灭亡的最大原因！

　　隋呢？

　　这个阿布穿越乱入之后的大隋呢？

　　还会不会重走旧路，坠入阴谋家和纵横家操纵的时代混流之中，消散不见？

　　这是阿布逐渐搞清楚这个时代势力结构之后，面临的现实问题！

　　“辛苦了，老胡！”

　　阿布看着眼睛熬得红肿的这个青年人，疼惜地说道。

　　胡粲一，祖冲之的唯一重孙，因获罪宫刑，但仍然是这个时代最伟大、最具天赋的数学家之一。

　　光秃秃的下巴，圆润而光洁，眉目之间略显阴柔。

　　“主公，这个分析结果也让我很吃惊！原来控制这个世界的，并不是所谓的皇帝，或者军队，而是隐藏于野的五大家族！”

　　胡粲一喝了口浓茶，眼睛里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鬼谷子的纵横家，竟然演化成了这样一个样子！”

　　阿布手中看着这张巨大的信息网络图，那上面最后的信息流走向，越走越聚焦，最后归于五，然后归于一。

　　“呵呵，什么儒家，法家、道家、墨家、兵家，全都敌不过纵横家、阴谋家！”

　　胡粲一感慨地说道。

　　的确，前后整整经历三年多的时间，近千人的辛苦努力。

　　灰影的信息支援大队，汇集灰影从大隋各地获得的情报，经过梳理、编译，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信息数据资源库。

　　阿布给他们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追溯信息源。

　　具体就是通过信息流网络的拓扑，用线图的形式追根溯源，描绘出最根本的信息源。

　　从而，比较清晰的揭露这个社会，真正的原始政治、经济样貌。

　　在阿布那个时代，这叫大数据分析！

　　那是靠着性能优越的计算机，利用编程进行快速处理！

　　可能，也就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的事情！

　　当然，这不包括分析建模和数据归类。

　　刚开始，自然是以大隋朝廷为核心信息源，可渐渐的这些信息源指向了背后的各大势力，信息图总分散走向集中，然后再次分散。

　　信息大队没有停止研究，而是继续追踪和叠加数据，然后又有了惊人的发现。

　　那些散居在大隋各地的世家大族，其信息流又隐秘的指向典型的几个家族，于是华夏传统五大家族慢慢凸显出来。

　　直到这个月，通过特殊标记和筛选，终于在这些五大家族背后找出了已经看似销声匿迹近一千年的纵横家——鬼谷一道。

　　因为这些稀疏但关键的信息，都与两个字有关。

　　云，梦。

　　现在的硅谷道场，已经不是所谓的一处两处。

　　纵天之下，凡提云梦山之地，皆是纵横家传人的修炼、隐居之地。

　　纵横家的总道场，仍然在郧州郡的云山和梦山地区，但绝不是具体一座云梦山。

　　在大隋其他地方，则分布着大小十二座分道场，而这些地方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有一座山，叫云梦山。

　　至于现在掌握纵横家这一派的掌舵人，是纵还是横，不得而至。

　　灰影和搜影的力量，仅仅能查到若有若无的信路，就再也查不下去了。

　　这一派，异常神秘。

　　按照司徒夫子来信分析所说，鬼谷一派学说偏于谋略，最讲求的是所谓“阴”。

　　《鬼谷子》摩篇说，“圣人谋之于阴，成之于阳，曰神明。”

　　“阴”者，非“阴谋”，而是所谓行事周密，藏于暗处。

　　所以，鬼谷一道，除非自己显露身形，外人基本无从得知其谁、其事。

　　而一旦为世人所知，则往往惊世核俗、改天换地。

　　他们行事无所顾忌、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了解他们的人基本上都会被不知不觉间除掉。

　　由于纵横派的宗旨和学说，从来是乱中求功，所以自汉朝开始就收到来自皇权和主流社会的打压，并列之为禁术。

　　“继续追踪。下一阶段，将重点放在具体的人上面，争取摸清他们的每条线所有人的身份！”

　　“至于他们最上头的那位，先不用费多大力气，或许，他不是具体某个人！”

　　阿布沉吟着说道。

　　“主公，你是说着纵横家的掌舵者不是一个人？”

　　胡粲一诧异地问。

　　“嗯，有人说，鬼谷子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的学说，也是一群人的积累和结晶！”

　　“啊？鬼谷子不是姓王名诩别名禅么？”

　　“呵呵，那你见过一个能活两三百年的人吗？再说了，道家关于此人的记载，也是语焉不详。或许，这王诩只是纵横家推出的一个象征性人物而已！”

　　“这个派别，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的首脑明示于天下，这与他们的学说相悖！”

　　“他们的理想，就是乱世出良臣，以天下为盘，以世人为棋！”

　　“主上，我明白了。这些人，迟早也会是我们的对手！”

　　胡粲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是啊，你我想要的，是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而这些人的理想，却与我们背道而驰！”

　　“纵横家，五大家族，当今三大势力，都是我们实现理想的拦路虎。”

　　“你不要看现在关陇势力跳得欢，但其实最具威胁的，却是齐鲁势力，也就是山东豪门势力！”

　　“这是为何？”

　　“因为，山东势力，始终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

　　“什么？”

　　“文化！”

　　“我明白了，儒家的根基，就在山东，他们掌握着教育。而历朝历代最离不开的就是受过教育的人才！”

　　“说得对！特别是现在的大隋，教育权始终掌握在豪门大族的手中，什么九品中正制、什么五姓七望、什么士族……他们其实就因为控制了教育。”

　　“控制的手段很简单，就是把可以传承文化的书籍——简、帛，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寒族、庶族、普通来百姓，怎么可能负得起昂贵的读书、买书的费用呢？”

　　“因此，这个世界的权力，始终就掌握在那些大家族、大豪门的手里！这就是这个天下最大的不公平！”

　　“主公，您说得太对了！这天下最大的不公平，就是教育的不公平！”

　　“想当年我祖父为了他的学说发扬光大，想要找更多的弟子来学习，可是看遍四周，真正能认识几个字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说是他那枯燥高深的数术之学！”

　　“主公，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在咱们粟末地，您为什么那么重视教育，要强制所有学龄儿童进入学校接受教育。”

　　“这不仅仅是为了公平，而且是为了有更多的人才，去将我们粟末地的科学、文化、技术，进一步发扬光大、推陈出新！”

　　胡粲一越说越兴奋，满眼都是对阿布的崇拜。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阿布臭屁地说出一句前世很著名的一个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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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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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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